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,苏清雪举着冷焰火棒的手微微发颤。废弃祭坛中央,半截青铜残片嵌在蛛网密布的石台上,符文在幽绿火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。她正要伸手触碰,身后的林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:“等等!祭坛四角的烛台......”
话音未落,祭坛四周八根石柱轰然转动,凹槽中原本熄灭的青铜烛台同时燃起幽蓝火焰。苏清雪瞳孔骤缩——烛台底座雕刻的蛇形纹,正是幽冥殿的标志。林渊猛地将她拽到身后,黑色风衣猎猎作响,袖中寒光一闪,三枚银针已钉入地面。
“不好!”林渊话音未落,祭坛顶部的穹顶轰然坠落,无数青砖如暴雨般砸下。苏清雪侧身翻滚,匕首划开飞落的青砖,却在余光瞥见林渊落地的瞬间僵住——他脚尖点地的姿势,分明是幽冥殿秘传的“蛇行九变”身法。
“你骗我!”苏清雪的剑尖抵住林渊咽喉,冷焰火棒的光芒在两人之间摇曳,“幽冥殿的人都该死!”记忆如潮水翻涌,父亲临终前的血痕、老仆胸口的蛇纹短刃、还有方才童谣传唱者眼中的紫光,此刻都化作熊熊怒火。
林渊望着抵在喉间的剑,嘴角泛起一抹苦笑。他缓缓掀开袖口,腕间那道反向的锁魂印在幽蓝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:“三年前,我假意投靠幽冥殿,就是为了找到救你父亲的办法。”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,“但他们在我体内种下了噬心蛊,若不用幽冥殿的功法压制,不出三日便会爆体而亡。”
苏清雪的手微微颤抖,剑尖却并未移开。就在这时,祭坛中央的青铜残片突然发出蜂鸣,符文光芒大盛,将两人笼罩在刺目的红光中。苏清雪怀中的第一块残片也开始发烫,自动飞向空中与第二块残片拼接。
耀眼的光芒消散后,残片表面浮现出全息投影。画面中,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在密室中布阵,石台上摆放着完整的幽冥令。当镜头拉近,苏清雪感觉血液瞬间凝固——面具人转身的刹那,露出的竟是她幼年的面容!
“这不可能......”苏清雪踉跄后退,撞上身后的石柱。投影继续播放,幼年的她将第三块残片放入鼎中,整个密室开始剧烈震动,青铜鼎中涌出黑色雾气,画面到此戛然而止。林渊伸手触碰投影,指尖却穿过虚影,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紫痕。
“第三块残片在苏家祠堂。”林渊的声音打破死寂,“但这个投影......”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机关声打断。祭坛地面开始龟裂,黑色液体顺着缝隙渗出,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形。苏清雪握紧匕首,却发现那液体人形竟与父亲失踪前的穿着一模一样。
“清雪......快走......”液体人形开口,声音像是从极深的地底传来,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林渊突然将苏清雪护在身后,银针暴雨般射向液体人形,却在触及对方的瞬间被腐蚀成黑色粉末。
“这是幽冥殿的‘血傀术’,以活人的精魄炼制傀儡!”林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,“他们用你父亲的残魂......”话音未落,液体人形突然分裂成三个,从不同方向攻来。苏清雪挥剑格挡,却发现刀刃触及对方时,传来的触感如同斩在腐肉上。
“还记得三彩镇魂阵吗?”林渊边战边喊,“天枢位缺失的记载,或许就与这血傀术有关!”他甩出一道符纸,在液体人形身上炸开一团金光。苏清雪趁机将两块残片对准液体人形,符文光芒与符纸金光相撞,产生剧烈的能量波动。
剧烈的震动中,祭坛顶部的裂缝越来越大。苏清雪看到裂缝外的月光,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:“光才是希望。”她握紧残片,将冷焰火棒掷向液体人形。火光与符文光芒交织,液体人形发出凄厉的惨叫,化作一滩黑水渗入地面。
“我们得在祠堂被幽冥殿的人抢先之前赶回去。”林渊抹去嘴角的血迹,他的噬心蛊似乎又发作了,脸色愈发苍白。苏清雪望着手中拼接的残片,投影中幼年自己的画面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。她知道,更大的秘密,或许就藏在苏家祠堂那尘封的密室里。
当两人终于爬出祭坛,夜色已深。苏清雪回头望去,废弃祭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,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。而更令她不安的是,林渊方才施展的幽冥殿身法,还有那神秘的噬心蛊,都让她对这个亦敌亦友的男人愈发捉摸不透。祠堂里等待他们的,究竟是真相,还是另一个致命的陷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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